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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訪談 ft.
現此時的氣力

Q1 藝術家在展覽《現此時的氣力》以「代工」作為關鍵字。家庭代工為台灣七零年代經濟起飛的重要政策之一,在「客廳即工廠」等口號的影響下,不僅反映出台人血液中堅韌的精神,更是形塑了當時台灣文化的風貌。對於藝術家而言,「代客為工」在您的創作中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您又是如何從代工的概念中逐漸發展出此次個展的脈絡?

 

我發覺同樣作為廳堂,在農村成長的父母跟在城市成長的我對於客廳的概念、功能及氛圍有不同的認知和感受。以功能來說,一般勞動或處理生活大部份是在「埕」(台語)這個廣場進行。微移民從農村移居城市後,「埕」消失了,但帶進「埕」的概念,也將以往街坊鄰居互相幫忙的功能制度化。例如,從相互的勞力交換,變成一件件加工品或任務的交換,取代情感的流動,客廳變成一個孤立的空間單位。所以我覺得客廳代工是一個很特殊的時代的短暫的身份、帶些感傷的轉場。

 

隨著環境變遷,隱私權愈來愈受重視,客廳即工廠的潮流隨之消逝。我小時候會在客廳看母親幫人訂做衣服,比起買現成的衣服,「代客為工」人與人間有更深入的交流,具有一定的私密性。「代客為工」從公共進入私人場域的狀態,由兩種心靈的私密交流共同匯聚成一個產品的進程我覺得很有意思。

 

身為一位台灣藝術家,我覺得我等於同時把公共性轉換成個人的吐納,我的工作室同時也是我的客廳,一體兩面地在客廳裡重新生產我的創作。過程中我會回味成長中客廳跟創作或是製造的這種連結,也就有意無意跟「客廳即工廠」的概念融合在一起。

Q2 非常特別的是,展覽名稱《現此時的氣力》為台語音譯,想請老師與我們聊聊展覽名《現此時的氣力》作為展覽的主軸是如何生成的,以及「現此時的氣力」與作品間的關係?

 

我經常會想「今天跟明天的中間到底是什麼?」

 

在今天跟明天之間,勞動者有一個自我陪伴跟補充力氣的時間點。比如說,我勞動了一天,回到家還會有父親或家人的身分,直到家人睡著了,只剩我自己的時候,自我跟自我的陪伴就很像那隻熊熊。

 

我把「現此時」轉譯成台語,也是因為我覺得每個人都是不同層次的勞動者,只要我們在這個社會中,就一定會需要跳脫自己「勞動者」的主要身分,所以「現此時」有一部分是關於時間性的思考。

 

我用類似這樣的探討來面對我在創作中的自我,同時回應台灣勞動階級和藝術世界的距離。我的家庭作為一個勞動家庭到可以讓我去學藝術,他們和藝術的距離讓我覺得非常感恩跟不捨,如同他們的氣力轉換到我的一種成就上,所以我其實也是在向這個世代的的勞工致敬。

Q3 仔細觀察老師擺放於展場前半區域的作品,可以發現多幅繪畫中均偷偷藏有「小矮人」的蹤跡,想請老師跟我們分享是如何獲得這些小矮人的靈感以及他們在偷藏於畫面中的含義。

 

有一年聖誕節,我擠在幫孩子選購玩具的父母之間時,腦袋閃過聖誕老公公和小矮人在做玩具的畫面,我覺得這些父母是為孩子建構夢想的聖誕老公公和小矮人的化身,他們同時也是供給社會各種需求、建立生產的勞工。我想一定也有一位聖誕老公公負責流動與發送這些扮演多重角色的勞工的需求,於是把它變成一個故事主軸,用這樣的關係去暗喻,以小矮人作為夢想的一種喬裝。我希望讓社會能有這種小小的願望跟承諾,並且一直循環。

Q4 此次展出的作品在媒材的選擇上,除了您過往擅長的繪畫技法外,更延伸至現場互動裝置與影像等,想了解您透過這次在媒材的創新上有遇到新的啟發嗎?

 

我是在台灣美術學院體制裡面成長的,我第一個創作的平面繪畫的技法,它基本是解除壓力的一種回話方式。在我生活的節奏中,除了面對收入跟家庭外,有一些感情力量上的壓迫,我覺得目前僅有的單色的創作,似乎是我在工作中取得平衡的壓艙石,讓我比較難說清楚的一些情緒或者是感情的積壓可以紓解,所以繪畫的部分就像是日記、自我回溯,還有自我陪伴的功能,比較私密性的開始跟延伸。

 

我在求學過程中,後來有從繪畫轉到立體雕塑。我當時認為立體雕塑是比較獨立、整體感較強、勞動性較高的創作方式,進行的同時可以思考繪畫如何沉澱。兩者的關係像是創作中的上下班,我可能在繪畫裡面勞動、疲累或者乾枯之後,就會轉換到類似環境互動的微型的雕塑上,兩種創作方式的交替是我的生活狀態,並不是特地去選用新媒材。

Q1 在未踏進展場之前,當看見展覽名《現此時的氣力》時,對於展覽你會有什麼樣的想像?

 

-梁先生/設計業

我和藝術家在年紀上有些許差距,雖然沒有真正經歷過那樣的時代,但從展覽名中仍然可以感覺出藝術家想談的時代背景,並間接了解到創作者的能量來源。

 

-陳小姐/斜槓藝術家

我覺得藝術家把自己投射在畫上,整個畫展就是藝術家腦海的所有記憶片段,也是他的靈魂碎片。

 

 

 

 

 

Q2 藝術家在畫面中以熊娃娃作為主軸,幾乎每個人在童年都擁有這樣一件充滿回憶的玩具,透過觀賞藝術家的作品,是否有勾起你對於孩提時期什麼樣的記憶呢?在你的印象中也有這樣值得紀念的玩具嗎?

 

-梁先生/設計業

我相信大部分的男生應該都會有一個汽車相關的玩具,這些玩具豐富了我的童年,在寂寞、一個人的時候,藉由這個玩具激發出想像力,我的童年正是依賴這些代工產品勾勒對於未來的想像。

 

-陳小姐/斜槓藝術家

因為我小時候住在東區,所以這讓我聯想到在東區新學友書局的地下室有一個巨大的白色北極熊娃娃,只要一看到它就想到那個年代的新學友書局,它是我小學時期的縮影,也是我整個童年的投射。

Q3 在展場的後半段,作品呈現了不同於前半區域「尋找熊娃娃」的概念,而是以非具象的畫面形象為主。在觀看時會引發你何種的聯想呢?

 

-梁先生/設計業

後面並排的這四幅畫像是變形蟲或是細胞,藝術家採用了暈染的技巧。這是在某種巧合下基於一定的繪畫技巧上生出來的畫面,跟刻意描寫是不一樣的,這些美好畫面是具有隨機性的。

 

-陳小姐/斜槓藝術家

我首先會聯想到這像是藝術家照顧孩子的心路歷程,而畫作作為一個承先啟後的角色。後面四幅並排的作品很像生物細胞,以生物學的角度而言,與顯微鏡下細胞的樣子相似,又或者是草履蟲。

 

-郭先生/藝術家

可能跟展覽空間有關吧,這四幅作品擺放在一起讓我有種星空的感覺,因為展覽後方像是開了另外一個世界,同時也覺得山水畫有更灑脫的意境。